白林還是站起來了，但是依舊沒有看朔望。

她伸出一根手指戳著世界樹的枝幹，不滿道：“我要你何用。”

世界樹：嘗試裝死蒙混過關。

“白林。”朔望喚道。

同時朔望發現自己被釘在原地，除了眨眼外再做不出多餘的動作。

白林做完這些才轉身過來：“她不在。”

她已經破罐子破摔了。

雖然很不合時宜，朔望覺得白林是想做出我就是比你厲害的效果的，但由於沒有真心地將朔望當成敵人，所以最終效果就跟小動物“超兇.jpg”差不多。

“既然她不在，你可以下去了。”白林莫得情面，想打個響指順便就把朔望送下去。

朔望：“我錯了。但我是真的那麽想的，在那種情況發生後，我是會像所說的那麽做的。”

聽聽這說的是道歉的話嗎。真的是活該沒有女朋友。

白林開始懷疑朔望其實是上來氣她的。

她現在想直接把朔望扔出去了。

她當然知道朔望所說的不假，她在唱完歌，成了這幅異色瞳的樣子後，推演不知不覺就像本能開始運行起來。

白林看見了朔望身上的if[可能性]。

同時，她終於明白了世界意識為什麽一直稱朔望為偽神。

如果沒有她橫插一腳深淵的事情的話，深淵最終會吞噬掉現行宇宙。

由於她這個本應有神格的人生無可戀地沈睡去了，世界自行運轉，生出了新的預備神明。

這是規則。哪怕世界意識也阻止不了的軌跡。

她沒有出現的話，現行宇宙都在未來不覆存在，世界也會理所當然地迎來它的新神。

與她截然不同，偏愛毀滅的新的神明。從這種意義上，他倆其實是相克的。

但她這個優先序列更高的本應沈睡不醒直至消亡的偏偏又醒了，她硬生生扭轉了這個軌跡。

於是朔望成了偽神。

也只有她能做到這點，但相應的，她必須支付相應的代價。

那時她請求的給深淵一線生機，實際上是將深淵的發展軌跡改向了“她所希望的方向”。

心情有點覆雜。

捋清楚這些信息之後，白林也不得不感嘆世界意識真是處心積慮地促成現在的狀況。

她又看向朔望，那麽朔望會喜歡上自己，是在世界的意料之內，還是預定偏差之內，又還是出離算計呢？

不過這些都跟她生氣沒什麽關系。

白林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中，一邊冷靜地分析世界意識的真正意圖，一邊在情緒化地跟朔望置氣中。

雙線進行。

“還在生氣嗎？”朔望放柔了聲音，“實在氣不過的話，你可以打我一頓洩憤。”

“你都明確死不悔改了，打你有什麽用哦，只會提醒我教育失敗好不好，”白林叉腰，“說點高興話都不會，我也是要你何用，就跟這倒黴樹一樣。”

“你既然不願走，那就呆在這裏反省你為什麽沒有女朋友吧！我走了！”

白林撂話就想走，並且順便抓世界意識詢問事情。

她有些不太妙的預感，模模糊糊，得趁現在向世界意識逼問一下。

再不問就來不及了。

她不能直接對世界意識進行推演，因為數據實在太龐雜了，畢竟他是世界。

朔望及時在她走前說了這麽一句話：“你欠我的那個條件，我其實想說的是，我希望你，可以能像現在這樣，多考慮一下自己的感受。”

她頓住了腳步。

“我說出了混賬話惹你生氣後之後，你的第一反應，是可以這樣情緒化的，而不是馬上就操心起這個宇宙的存亡。你一直以來，被這種東西束縛得太深了。”

白林又看向被她釘在原地的朔望。

這是本應預定好的毀滅之神，要取代她的位子的存在。

“你可以更理所當然一點，享受他們對你的愛意，”說到這裏朔望還是有些咬牙切齒，“這是你應得的。”

白林心裏的氣憤確實被安撫了一些，不過她微微一笑：“我都知道。但你還是在這裏面樹思過吧。”

她到了朔望看不見的地方，又悄無聲息的把世界意識揪上來。

“哎呀，下面的人都怕你再生氣都漸漸散開了呢，你們吵架吵完了？”世界意識還跟她貧嘴，“我還以為你們會做出什麽震動世界樹的事情來呢，居然這麽風平浪靜地就吵完了？”

白林伸手給了他一板栗，這回她不再停留在說說而已了。

她單刀直入地問了：“你的成神project，實施到哪一步了？！”

世界意識捂住被敲的腦門，剛想跟白林賣可憐，就聽到白林這麽發問了。

他開始笑了起來：“現在告訴你也可以，已經實施到不需要我特意推手的程度了。”

“本就懷著偉大的功勞的你，又經受了苦難，也就是我的釘心狀態，以及艾理對他們的女神的汙蔑，”世界意識掰著手指頭，“在這期間，你又發現了一起邪惡的人體試驗所，根治了理智病的疑難雜癥，阻止了惡魔的前奏，這都是了不起的成就呀。”

“現在全星際的人對你的景仰，過去艾理的信仰，以及未來——”世界意識指指下面的約書亞，“未來你的事跡會因為類似這樣的文學大佬的愛慕口口相傳，印在紙上、數據上，繼而源遠流長地傳下去。”

“這才是白林你的成神條件啊！”世界意識露出一切都無可挽回的表情，“跟在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淵誕生出來的朔望不同，他的條件只是毀滅。你則是偏向於守護。”

一切的一切，都是為了讓她被迫成神。

白林深吸一口氣，拎著世界意識的衣領：“你從多久開始謀劃這件事的……不，現在追究這件事沒有意義。”

“其實嘛，我也不是一切都在掌握著的，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，”世界意識輕輕踢了一下世界樹，“最典型的，如果不是它搞鬼的話，白林你應該更平靜地接受這件事的！”

朔望曾說看到她無悲無喜表情不似人類地站在世界樹下。

白林的腦海閃過朔望的話。

朔望在精神力測試的時候，原來是看到了未來的一種可能嗎？

白林果斷道：“我不可能成這個什麽神的，世界你趕緊死了這條心。”

世界：“但是你身上的變化，已經在發生了喲。難道你現在想毀滅宇宙換你不成神嗎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再次呼應文名的時候快到了（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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